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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过的佛寺有一点共同之处,近期卖过田产,且日期均在去岁交完田租后,至被查前数日。
未免太巧。
因皇帝未解除旧令,各县衙仍在继续清查,但似乎进展慢了许多。
谢治尘在新丰县衙的同年设法查看了新近办结的一家佛寺文书。
巧的是,这家也卖了田产,落的日期约莫在一个月前,奇的是,卖契上墨还未干。
买主自然亦是长安城里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所以,田产交易是官府罚没时一并办的。可想而知,先头已查的佛寺,手段多半相类。
原来背后之人并不担心田产被收,而是意在继续享税负之利。
天子脚下,胆敢如此行事,又有本事伸手的,寥寥无几。
顺藤摸瓜查下去,那挂名的买主,有娘子在贵人府上做嬷嬷的,有家主与贵人结了姻亲的,千丝万缕的关联,这当中又以二皇子、三皇子牵涉最多。
买地的银钱自是未见真金白银,说是以田地抵偿旧债。
“谢大人,二哥三哥都有陷害太子哥哥的嫌疑吧?”
秋阳澄明,透过隔扇,落下冰梅纹的暗影。
明间凉榻案几上搁了只花梨木鸟笼,青罗盘膝坐于榻上,两手托腮,支着手肘,看笼中两只小巧的画眉争食。
等了片刻,不见谢治尘回她,又问:“若将查到的线索呈给父皇,能帮到太子哥哥么?”
谢治尘今日休沐,一早出门见客,未时方归,回来后连午膳也未顾上用,便扑在东次间的书案后,着手整理起查到的线索。
“公主如此上心,只为太子殿下么?”
青罗一歪头,绕过笼子,远远望着他,迟疑道:“本宫也怕此事牵连裴国公府。”
谢治尘笔尖顿住,抬眸,与她目光相接,冷冷揭穿道:“公主倒不如说是裴勖之。”
青罗并未否认,她与勖之坦坦荡荡,若非恐父皇猜疑,也无需遮掩。
谢治尘与勖之明明都好,却总是不对盘。
“大人,勖之虽背靠百年世家,可并非面上瞧着那般风光。”
青罗收回目光,拿起铜签,拨弄食槽里剩的食料,若有所思道,“勖之自小算得聪明伶俐,大了却散漫,近来本宫才想通,他是不愿出风头,藏拙叫人暗地里讥笑,稍稍显露锋芒又恐遭人猜忌。”
谢治尘捏着笔管的五指倏地收紧,细瘦的骨节处,肌肤白得令人心惊。
他偏过头,阴郁地对着槛窗外一丛香气幽幽的丹桂,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在她眼里,裴勖之此人竟也有拙可藏,可露锋芒。
青罗见他不语,再不多说。
谢治尘平复了心绪,淡漠道:“倘若二位殿下坚持不认,便是将线索呈上,怕也难定其罪,或可推说底下人瞒着家主在外胡作非为。”
“那只能等着么?”
“大理寺查了这些时日,应当有结果了,”谢治尘道,“相机行事吧。”
青罗点点头,心却始终悬着。
春杏提了只黑漆描金的食盒进门,禀道:“公主,贵妃娘娘派人送了林檎蜜饯,往年都留些给裴世子送去,今年还送么?”
青罗随口道:“这蜜饯渍得太甜了,他偏爱吃。”
想起尚不知裴勖之现在何处,仍在虎贲营,还是回了国公府,心下不禁怅然。
前世太子无此风波,不知可是因她复生,才有了这些变数。
“先留着吧,过阵子再送他。”
谢治尘搁下笔,他从未尝过甜的林檎蜜饯,此刻想起,只觉酸涩难当。
“小的给公主请安,”他的仆从冯谙在门外行礼,见青罗看着他手中食盒,挠挠头,解释道,“阿郎忙了大半日,还未用午膳。”
青罗忙叫他进来,一面道:“大人怎不早说?本宫可命人备些点心的,再忙也该想着用膳,仔细熬坏了身子。”
“臣多谢公主关心。”
谢治尘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冯谙将饭食摆在书案一角,却一眼未看,也不动箸。
青罗劝道:“大人何不先用膳,再等下去,该凉了。”
谢治尘应了一声,仍是没动。
青罗端了一碟蜜饯过来,“大人尝尝,这蜜饯吃着生津开胃。”
谢治尘拈起一颗,咬了一口,咸酸的滋味自舌尖蔓延至心底。
“如何?”
谢治尘冷淡道:“谢公主美意,臣不好此物。”
青罗也不勉强,正想再劝他两句,薛虎神色凝重地进来了。
“公主,禁军方才围了裴国公府。”
青罗怔忪道:“可是大理寺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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