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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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留宿，王妃回府…这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雅安原本是不愿意相信小梦所说的，可现在这情形…

啧，这可是皇城！他们又是亲叔侄！他可不想成为什么祸国妖姬…不行，他得把皇帝掰直了，不能让他步入歧途，还是赶紧让他立后纳妃吧，男人嘛，精力消耗出去，就没那么多幺蛾子了！

小太监们得了皇帝的命令，传膳摄政王住所，御厨们按照要求又加了骨汤和补血益气的菜肴，又添了甜品，晚膳居然也是相当丰盛的。

雅安和霍轻舟聊了一会儿，就打开了门，霍轻羽一下子就扑了进来，霍轻舟却拦了一下，“小心，他的腿。”

霍轻羽怯生生的站到雅安左侧，双手盖在雅安手上，“我知道的。”

雅安轻笑，“羽儿记性可真好。”又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可以背些文章了。”

霍轻羽撅着小嘴，“母亲已经说了，过一阵我就要去学堂了，”又拿出那个小人偶，“他们说这是父亲做的，是吗？”

雅安笑得宠溺，“是啊，看来羽儿也要长大了呢。”

霍轻羽也一脸崇拜的望着雅安，“他们都说父亲骑马射箭比母亲还厉害，也是真的吗？”

霍轻舟瞧着这个小人儿，“那是自然，你是喜欢读书还是喜欢骑射？”

霍轻羽趴在雅安身边，“父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雅安失笑，“呵呵，男子汉当有自己的主见才好，”又看看霍轻舟，“陛下小时候倒也有过这样乖巧的时候。”

霍轻舟调笑，“朕是皇叔教大的，那羽儿教给朕教好了。”

雅安摇头，“陛下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子嗣，那时陛下想怎样教都成，让羽儿留在陛下身边，这是又要让臣遭非议么？”

霍轻舟只得作罢，趁着晚膳还没备好，在室内看着奏章，雅安和霍轻羽及王妃在院中闲聊，倒是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晚膳时，霍轻羽倒是和霍轻舟熟络了一些，从刚开始的惧怕到也能偶尔聊上几句，雅安挑挑拣拣的吃了一些，倒是被霍轻羽按着喝了两碗骨汤。

“还是小王爷说话好使，”小厮端着空碗，“王爷这几天都不好好喝骨汤。”

霍轻羽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拍拍雅安的左手臂，“要多喝骨汤才能好得快，还要多吃肉，多晒太阳，不然哪天羽儿就比父亲还高了。”

“是是，羽儿说得对。"雅安笑笑，有些尴尬的点头。

霍轻舟也一边含笑一边吃，等用过晚膳，王妃就带着霍轻羽回王府了，雅安送到校园门口，霍轻羽有些不舍，又叮嘱雅安一番，要好好吃药什么的。

小厮推着雅安往屋内走，“王爷赶紧上床歇息吧，今日这腿垂的时间太长了。”

雅安也觉得小腿不大舒服，就点点头，霍轻舟跟着回屋，“皇叔这么早就要睡了？”

“倒也不是，”雅安应着，“只是这腿有些胀痛，得到塌上平放休养，”看看霍轻舟似乎还要跟来，“陛下其实在我这儿也没什么可做…不如…”

霍轻舟却不以为意，“嗯，那一会儿支个矮桌，下盘棋吧。”

雅安其实已经支撑了一下午，放在平日里，都会小睡一阵，今天确实有些困乏了，但奈何小皇帝不走，也只能硬着头皮陪了。

侍女们端来水盆，雅安就在霍轻舟注视之下净了面，又给伤腿擦拭换药，霍轻舟盯着那条小腿，若有所思。

折腾了一阵，又喝了药，霍轻舟递上一块甜糕，雅安这才舒缓些，倚靠在床榻上。

有小太监端来矮桌和黑白棋子，霍轻舟捏了白子，“有些日子没和皇叔下棋了。”

雅安也就执了黑子，“若论下棋，还是先皇技胜一筹。”

霍轻舟却摇头，“父皇可不是那么说的，他总说是你故意输的。”

雅安一边落子，一边说，“棋局本应该如战场一般，筹谋策划，相互制衡与厮杀，与旗鼓相当的同僚或是挚友下棋，当然畅快淋漓，又能体验不同人做局手法与作战思路，输赢便不重要。”

又抬眼看了霍轻舟，“可若与相识之人下棋，则要考量更多，总要先想清楚是要输还是要赢，如何输的漂亮，如何赢得让人佩服，都要不不测算，还要揣摩对方心思，这样就如同朝局，下的不再是棋，是人心，是关系，是礼节，输赢就非常重要。”

霍轻舟仔细思索雅安的话，“所以皇叔是故意输的？”

雅安歪头，“只是我的目的是输棋，那若做到了，于自己而言，就是赢了。”

霍轻舟摩挲着手中的棋子，“那这盘棋，皇叔是想赢还是想输呢？”

雅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与君王对弈，应该是输棋，可我是你皇叔，输棋又显得过于虚假，所以…当是和棋。”

霍轻舟抿着唇角，“皇叔是步步都能算到么？”

雅安摇头，“当然不能，陛下所思所想，怎么能都算计得到？不过是见招拆招，尽力为之。”

“皇叔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岁，怎么讲话和父皇似的，老气横秋？”霍轻舟还是怀念曾经那个骑在马上，教他弯弓射箭，带他玩耍的少年。

雅安笑起来，“是啊，那陛下快些长大，臣就不用操心这许多事了…”又执起一子，“这几日就清闲的很，也舒心不少，做些以前的喜爱之物，远离朝堂，很是开心。”

霍轻舟瞧着他的笑脸，愣怔片刻，又故作气恼，“皇叔这几日是清闲了，朕可是烦心死了。”

雅安更是笑起来，“呵呵，这本就该是陛下该做的，臣都代劳许多年了，正好借此机会还政陛下，陛下这不处置的也很得心应手？”

霍轻舟有种错觉，雅安好似故意落入他的陷阱，故意受伤，故意借此机会还政于他…可他不相信。

“皇叔可曾想过…为何会受伤？”霍轻舟试探着问。

雅安面上依旧和煦，“陛下不是彻查缘由了？”

霍轻舟直直的望着雅安，“皇叔有何猜测？”

雅安却不接这话，指向棋局，“这白棋做局太过明显，黑棋若是置之不理，白棋岂不是白忙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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