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天有鲜花相伴的日子两个月过的真快!牛阳那一期的班里有十来个人,全是女人,多数是还没踏入社会的小姑娘,宿舍也是在一座楼上。天天生活在这样一群人当中,她们的生动、活泼、自信,让生活过成朝气勃勃欢快的样子。久违的牛阳受着莫大的冲击,好像才知道生活还可以过成这个样子!她也有过这样的年纪,但那个属于她的季节,她在干什么?虽然她是班里最沉默的那个,但近墨黑近朱赤,二个月来她是被浸染的。每当站在镜前,她还是发现了气色红润,面相柔和的自己!没有人能理解她内心的不舍!当离开的那天,她就坐在那里,看着她们一个个打包自己的东西、一个个叽叽喳喳有说有笑。学期结束后是可以帮找花店实习的,但她还是在思量后选择了回家!

“牛姐,怎么坐着不动?”有姑娘叫她。

“哦,马上收拾。”她冲她笑了笑。转身,竟发现情绪难抑。“只要赶在天黑前到家就好!”她对自己说。到了长途车站,她买了回城的末班车票后,算时间还有好几个钟头要等,就选了一家肯德基走了进去,找一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吃的,心暂时安稳下来。

她一点点的吃着,还要了咖啡,慢慢地品。来这里吃西餐的多是年轻的女孩子,要不就是情侣。有些感到窘迫,还好,有上了年岁的老人带着孩子。

急于赶车,他们都吃得匆忙,那个不太宽敞的门口不断进进出出着。已是阴历的三月天,正是春回大地的好时节!那些姑娘们早早衣着单薄,穿出了突兀有致,有的还露出了美美的腿。那些跟着男朋友的女孩子,眉目凝视传情间无不流露出莺莺燕燕、情意绵长。这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样子:生动、明亮、色彩。牛阳看着这里流动着的气息,她知道只要在这里坐上车,便会载着她回到家,这里的一切将不属于她,她终将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或者只是一个看客!要回到原来的那个壳里,钻进去吗?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吗?过着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生活吗?她就该有那样的生活吗?

……

太阳西斜时,牛阳走到了家门口,她从衣袋去摸钥匙,转头间发现高一桐的车停在不远处!心里不免有些慌乱,便下意识地去开大门,门是开着的!稍有犹豫她走了进去!打开进户门往里走,原来这里依然一派生活之气息。

“回来了?回来就好,一桐正在做饭,听说你要回来,就去集市买了土鸡做大盘鸡呢!”是候厂长,他正在沙发上喝着茶水。进屋来听得的“嗡嗡”声,原来是高一桐围着围裙站在炒锅边正忙着,牛阳看了一眼,看到了他的背影!屋内的一切,一下子有些陌生!放了行李,竟有些拘谨!好在她从壁橱里找来一杯子,想趁着老候烧的开水,喝些,还真有些口渴了。老候看见,站起接过杯子,倒入递给她。

“坐下吧?”他示意,她正为他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冲他笑了笑,想起上次他与廖一起来时。

“这今儿一桐非让我来,说再给你开导开导,既然咱回来了,不管一桐做了啥,咱这儿也不再计较了?给他一个机会,一桐也给我说了,你们一直也没啥大的矛盾,多好的一家人……”

牛阳听他说话,只得坐下。

生活好像就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再一次默许了高一桐!是发自内心或是迫于生活?这样的问题她反反复复问自己!耗时耗力的问!有时为了它一坐就是几个钟头!几个月后她发现此问题根本就是一死胡同!她牛阳给不了自己最明晰的答案!

——也许这就是生活!

有说生活呀清楚不了糊涂了!此时她才切身感悟了它的真正涵义!这不也正是姐姐希望她做到的吗?人活世上,有谁的人生是遂心遂愿的?是心向所至的?有谁的中年日月,是心如明镜双眸如清波?一定有,一定有,但那一定不会是她!一定不会是高一桐!生活,它不是各色甜美味道的巧克力糖豆,可以让她与高一桐这样的人去任意择之!或婚姻更有它的特殊之处?

高一桐,从十八岁就出去闯天下,真可谓一腔热血一腔男儿志,如果说他有野心也行!最重要的他身上有一种吃苦耐劳难得的性子!在他最为冲动最为膨胀的时期,曾搞到六七个工地!牛阳那时的堪忧与她的不能尽言呢……!几年后他并没像他说的那样:“等着我把钱给你耧回家!”但一个人它终要归于平和,要看清自己!一个人身上太过的情绪,它会是一个隐匿的雷,在适宜的时候它会跳出来吃掉你!吃掉哪怕你在其它方面过人的优秀!牛阳一向以为要稳中求前进,要步步为营。凡事不只凭一腔热情、不只看到表象,不只考虑成功!很可惜,他一样怀着极大的热情与不甘又投入到更大的建厂中,结果仍以失败告终!这次失败有太多现实的客观,比如说市场经济,比如建筑业不景气的拖累等等。

世上之事,有其偶然也有其必然!

用一个女人的介入做了代价。

用她与他间的爱情做了代价。

——这是他与她间的必然。如果能换来高一桐内心的锤炼使之走向平和。

无论贫富贵贱,婚姻对于太多数人,还是希望它能相知相惜。如果走过了,能看清过往里的彼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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