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将有大幅的章节细细碎碎的絮叨而来,如在熟睡或小憩的不经意间幽灵般回到了悠远的来处,或如醒来在万籁的深夜,仰望那繁星呈现的幽蓝,游丝细软在心间轻盈盈的来了……
就这样。耐下心来。就这样吧!人生的圣景图只是如此。
一
春天,背着剪刀、一身油光黑衣的燕子在小村忙碌衔泥安家的时节,又是一个生命轮回的生机开始了。
小牛阳家茅草房黑黢黢发着光亮的三角横梁上,燕子飞进飞出修建新家。若不是它们肚腹的白色,还真是与那三角溶成一体了!村南大河湾芦苇的浅滩里,集了厚厚的败叶、荒草已近干了水源。那里成了孩子们最惊奇的地方!他们放了学有的顾不得丢下书包就直接飞奔过去。也就是几阵暖暖的风也好像是一夜之间,从覆盖的枯叶荒草下探出嫩嫩的、尖尖的、细细的、黄绿色的芦苇芽!高低参差如布下的尖锥阵。它们圆锥状的芽芽一探出头,就迅速窜高,风儿一过,咋一看,圆锥上就挂上了舒展立挺的叶片。再一看,它们交错的叶片成让人惊叹的排序你碰我、我碰你颤颤微微成一池“沙沙沙”的交响。沙沙声中它们已脱变成婷婷的芦苇立于那一片河滩中了!套在身上的棉袄、棉裤硬梆梆的渐显燥热!孩子们头上渗着粘汗,黑抓子(脏手之意)笨拙地解开了身上的扣子,把一个带着陈年灰渍的不雅肚皮袒露开来。这群孩子们,还来不及对芦苇搞得一片破坏!因着它们的叶片上长着天然的“锯齿”,也因着待在学校的时间,待他们跑来时已进不得了它们里面,只能在边边上发一些捣蛋罢了!拔上来一些它们的“头儿”,倒饬成吹在口里的哨子!哨声在晃眼的阳光里响成各式的一片。
沐在春风中的这片芦苇的浅滩,它们无以伦比的“美”震憾着小牛阳!
或来不及或不忍伸下手去,只是蹲下来用手去触摸去感知再放开眼睛细细的把它们一株株的看过去直到眼睛里成了绿绿的一片!记忆里那个寒冷的灰蒙蒙漫漫长冬里的一切还不能从她的脑瓜里退去!她站起来,在浅滩的边边上走呀走、想找到可以下得手的那一棵,也来做一个长长的口哨吹出各种不同的声响!已走出了好远可好像哪个都下不得手!罢了!罢了!听别的小伙伴吹就是了。
“春”来了!她看到了!有那么多的“尖尖”穿透枯叶荒草,把卷曲的枯叶高高的戴在头顶、把荒草象耳环一样挂在了叶片上。在河边田间做活的大人总不忘叫着孩子的名字:“别下去,小心扎了腚子!”那时的童年,啥时候想起来都会让人有些发笑的“羞涩”!上了一年级还穿着开裆裤!有甚的炎热的季节里十多岁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还赤裸着到处跑。“小裤叉”这东西不到青春期发育谁见过?冬天光着腚睡觉大白天光腿穿一硬邦邦的棉裤冷风顺裤管而上现在想起都觉得“真是悲催”!到了秋季田地里收割过的芝麻茬谷子茬可也是满地的利器!别说穿着开裆裤的孩子就是大人也有大意的时候:有一年一快要生产的孕妇不小心被芝麻茬扎到鲜血染红了裤子,众人慌七慌八把她抬回家孩子跟着就出生了。小牛燕似乎不用太在意她的小腚子:因那里面裹了小裤叉,外面还有囫囵裆的灯芯绒裤子。日子渐热脱掉笨重的粘粘燥热的棉衣裤后她可以换上红底碎花的灯芯绒裤子,站在一群浑身起粘汗、棉衣如盔甲但又丢不下它们的孩子眼羡的目光堆里,牛燕子得意得有些忘形,忘形得舌头说话都上翘!“好好说话!”家里人常常要提醒她。那时,衣服似乎只有热天和冷天两种,没有如春秋时节这种不冷不热天气里的过渡衣服。天渐热或渐冷的那些时段把棉衣穿在身上直冒汗更是不要活动还好。大人有双层夹衣的也是少数算是讲究的人了。大多时候大人孩子头上向下淌汗珠是常常的镜头。特别是疯玩儿的孩子,一阵风样跑来汗淌着脸如花猴子。大人再说句“看你的花腚子脸!”他忙一手上去或在带着鼻涕硬痂的沃袖上抹一把,必引来大人孩子的哄笑:那脸只是改变了灰道道的图案!小牛阳总能听到父亲在干一阵活儿后说道:“奶奶,脱了你!”而后露出健壮的膀子。再看扔到柴堆上的棉衣:它正冒着父亲传给的热气丝丝袅袅的向上升腾。燕子家牛大梁的军用拉链袋子里,放着牛庵人望尘莫及垂涎开眼界的较之当时广大农村用织机织出的各种粗布衣的各种衣服。这些衣物高傲了牛燕子短暂快乐的童年。
她可以不用流太多的汗一身轻装的玩耍,不用坦胸露肚脐再把一个“烧鸡头子”(腰带之意)提溜溜的露在外面。说到衣着,不由说到了“性”。那时的“性”在成人是讳莫如深的。在孩子,却是一片无知的!并非是物质的贫乏不去掩盖身体而是孩子从没有意识到“性”的存在、他们有的只是身边男人与女人的性别差而已!记得牛月梅在胸部发育成两个小包包那个闷热的午后还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到人堆里玩耍,她的母亲包括在场的大人没有任何反应。其实那时间里小牛阳已知道了“羞耻”,她定定地看着小月梅,觉得她做了不该做的事。脸一阵一阵的有些发烫心里也觉得不自在。人散了回到家里她的心乱乱的不知自己想些什么!在当时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的反应!那时也该有十多岁了呀!这在今天这叫“裸奔”呢!“裸奔”的又不是你?这纠缠在内心不知为何所的“乱”,正是一个小姑娘对自己的身休对性一个发现并引起注意的开始呢!
在经过了三十多年的演变迁化,今天的性好像已掀开了讳莫如深的遮羞布。村子里姐姐那一代姑娘长大了,她们唯恐显露出了青春对身体的魔法,最让人瞠目的是束胸如旧日里女人的裹脚!而我们现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是女人们的衣服越穿越少特别在一些公开的商业活动中。如车展上“肉博”的胸贴彩绘真是物极所用!人体或人体彩绘是艺术会给人以美的享受是高尚不可夹杂或亵渎任何成分的。对“性”的认识无论如何发展它应该是带着朦胧和含蓄之美的。这些商业的活动是性不再朦胧不再含蓄。是否挑逗和卖弄了它?另一种现象我们小到一岁多的孩子就穿上了小内裤,几岁的孩子就有对自己身体的羞涩心这不是说就是坏事。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对性的了解远远比过那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孩子!无法评判性的演变是好是坏,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对自身的了解摆脱了无知和愚昧当然是好事。可大孩子做妈妈应该是对性过早的认知而没有正确的认识吧!不该来到世上的生命、无知的小妈妈努力地去掩盖去伤害的案例还真不少。
二
一望无际的麦子正株株挺着孕肚摩肩接踵在春光的普照下孕育万颗籽粒。村东地的豌豆角也一串串挂满了秧藤。为防豆角被偷摘生产队长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会派人看守。看守是轮班值的,白天是女人晚上是男人。男人随便,到了夜里简单的一铺盖地头一睡就行了。任何事情它的发生都时间的局限,你说一把豌豆,至于吗?它有什么好吃的?这话是现在说来。可那时呢?只要是能吃的,真的是能引来一窝蜂似的!素质先放一边不说,那时还是食物单一温饱勉强的原故呀!至今牛阳不知,那时家里从队上分到的豌豆吃到了什么地方?没有吃它的记忆。再说,说是看守,谁不知道是监守自盗?人人都盼着能分到看守的活、分到了从心底里偷着乐吧!这是小村人人都知的秘密。一口吃食,怕是不要太过分,队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再说,从那秧子上摘下几把也没有多明显的迹象可循呀!
上下学时,明明是绕了路,孩子们一拨一拨的也要走去豌豆地所在的路。
几十亩的豌豆,就那样眼巴巴顺着路边走边别着脖子向地里瞄。看守的姑娘们在大白天正是得看紧这些贼娃子们!看着他们沮丧的背着书包一步三看的离开去,她们才坐去树荫里纳鞋底子去了。
但有胆子大的男孩子在离豌豆地好远就下到路边的沟里走。他们猫着腰跑到近豌豆地旁的沟里,再伺机钻到豌豆地。
有时遇地面的田间道口,就匍匐着借着地上的杂草做掩一下下前移后再猛钻进接下的深沟里,豌豆地就在咫尺!只再一个得空的“钻”就成功了!等待时机是要很长的时间、但也许会很短!多么像与鬼子斗智斗勇的英勇少年?瞅紧了看守得一个空儿钻进去,趴在地上爬行起来摘上几把塞进书包,听到什么动静、或待看守发现跑来时,他就一溜烟的逃跑了!有时也会两个捣蛋孩子分工合作,一个去姑娘身旁玩起一个人的“打四角”或“弹蛋儿”,引得姑娘的注意,另一个已经抓紧进得了地里!而后再“分脏”。对于一个孩子,做大人不让干的事所带来的反判刺激是快乐的!也许真不为那一口食是否美味!豌豆角在籽没有长老前可生可熟吃。豌豆秧是短藤状植物,也是为防豆角偷摘,庄稼人是很聪明的:一楼豆角一楼麦子的间播,再在地的四周种上二楼宽的麦子,把豆角严严的围在其中,而豆角的短藤又可依附在小麦的茎杆上。远远看去就是一地的麦子了!再高明也抵不住孩子们对捣蛋的诱惑。也许对于现在丰衣足食的孩子,那一把豆角他真可以视而不见!那时完全在大自然里长大的孩子他就是有那样的兴趣!大太阳下躲在扎扎的青稞里弄一身的臭汗,大有捉迷藏的乐趣!
春末的太阳大大的挂在空中,依然挂着冬日里厚重棉衣的孩子们背着一个走一下打一下屁股或腿的书包,汗就成了串珠珠儿的向下流。路边的树荫成了争相抢占的地儿。到了树下好好的歇一歇再用小手擦擦汗珠,整个花脸猫就出来了。有皮实的男孩子干脆光着膀子把摞下的棉上衣夹搭在书包带上,衣服的袖子拖着地走一下晃一下。还有把鞋子脱了赤着光脚走的、踩在硌脚的地上也比脚在鞋子里与臭汗打粘舒服!这样等等的倒腾就耽误了回家的时间。一天放学近中午,当小牛阳、小月梅、小牛燕在树荫下回过神来、发现放学的路上已没有他人了。她们慌慌张张的穿上湿涔涔的鞋子掂起累赘的书包向前走了一节。牛燕子“哎”的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拖了个长腔,把那俩个急着赶路的打了个惊站住了。
“咋了?”
“咱去偷豌豆角咋样?”牛燕子一脸的兴奋。
“啊?偷豆角?”那俩个若恍然大悟。
三个丫头一下来了精神,热也忘了。向不远处的豆角地看看,心领神会地加快了步伐。
她们先下到沟里,露出个头观察情况。其实当时的情况是交班的两个姑娘都没在,正常的当是一个走一个来,看来两个都大意在家吃饭呢?午后值班的是与牛阳姐姐同龄很要好的一姑娘,十多岁的姑娘早就不上学了,为给家里多挣个工分到分粮时能多出几斤。物以类聚平时她们在一块儿给生产队的牛割草,看庄稼尽力所能及的力量。农闲或坏天气里就聚在一起学做针线,叽叽喳喳的说些女儿间的悄悄话。她见了小牛阳总爱各种的逗着玩儿,最让小牛阳望而生怯的是她的“咯吱”,总笑得牛阳喘不过气来又不能挣脱。多次来牛阳总结了一些应对她的滑头,要不老远的躲要不洋装倒地的一弓身撒腿跑掉。几次没逮着,两个就这个“咯吱”还倒是扛上了!只要远远看到彼此,一个会跑一个会追、追上了就好一番折腾!很多次小牛阳哪里跑得过她?那种跑呀真有在恶梦里狂奔的心情呢!
深春的太阳大大的照着,除了鸟儿在地旁树枝上喳喳叫着的声响,空阔的田间绿茵成海、绚烂的阳光下,能让人感到田野生命正在“嗞嗞”地生长!这奇异的感觉真的是来自小牛阳的!这是当三个小女生匐身在地,小牛阳几乎忘记了是要干什么去的、以那样的视觉、触觉所带给她直今的记忆!
仨孩子在小牛燕打头阵的带领下钻进了豆角地。
当她们各自的父母意识到孩子在该回家的时间没有到家而别家的孩子已到家多时时,就向通往学校的路上找来。同时,看守的姑娘把三个孩子逮个正着,正在树荫下训话呢!
“说,谁出的主意?”她板着脸问到。
再看孩子们,一身的汗水、小脸晒得通红,她们的书包里是满满的豆角。搞笑的是小月梅与小牛阳敞袄露肉,她俩不能像牛燕那样子!牛燕子穿着松紧带的裤子,她把薄上衣束进裤子,从脖子里装进上衣的豆角像是长了个大大的肚子,看了就让人忍俊不禁!看她们摘过豆角的地里,麦子豆角秧压倒一片。
“看俺不告诉你们的爹妈,让队长扣掉你们家的工分,让你们分不到粮食吃!”
此刻三个小姑娘一个个灰头土脸沮丧到底。
父母和她们汇合了。
那姑娘和父母们在一旁小声一会,悄悄的去地里把倒下的青棵用力的向上扶起,又悄悄的钻出来。她们把豆角伪装进她们的夹衣,再把外面的衣服披在身上。
“快走,快走,被发现了还要扣俺的工分!”那姑娘急急的说并用手指戳几下小牛阳。
一群人没敢一起走,分开绕路各自回了家。
“你胆还挺大!”姐姐用指头戳着小牛阳说。
小牛阳翻起眼看看她不说话。
父亲在一旁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又低头吃饭。
“下次可不敢了!”母亲盯着她说,“快吃了饭上学去!”说话间牛燕子“嘻嘻、嘻嘻——”的就进了屋。
“你刚到家,咋就出来了?”母亲问。
“我吃了了,上学去!”她好像还没从偷豆角成功的欢悦里走出来!语气高亢。
“下次可不敢了!”母亲又重复。
“没事,我爸说等我放学豆角就熟了再吃。”她有些答非所问。一脸的轻松。刚刚被那姑娘训斥时的惊恐让牛阳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麦子收割前的季节,小村房前屋后的果树上挂满了成熟的果子。有桃子,杏、李子、梅子,这些点缀在绿叶间发着成熟色彩的果子,又是孩子们的诱惑。有事没事到树下转悠捡个掉落的烂果就美得不行。再得个机会瞅着离地近的那枝摘上几个或找一木棒儿用力敲打几下,慌张的捡起果子飞起就逃,而或后面就跟着树主人一溜烟的追赶呢!这些糗事在农村长大的孩子谁没干过?可牛燕子就干得让人想起就想发笑。
院子传来“嗵嗵嗵”脚步的奔跑声,紧接着急切的声音传来:“母,母,恁在哪儿?快,给我找个地儿藏起来!”
是牛燕子!
正是午后,小村里少有的安静时间。小牛阳正和姐姐躺在一小床上小憩。父亲是个睡觉打呼噜的人他正坐在八仙桌旁的罗圈椅里打盹。父亲的鼾声,在那些总是不知怕些什么的年幼醒来的黑夜里,庇佑着懵懂的心灵再次睡去。鼾声是父亲粗壮的大手拉着小牛阳穿过夜色躲过有形无形的惧怕让夜睡得安稳香甜!那对罗圈椅是村中很有心劲儿的一个男人高沪生做的、刚好与原有的八仙桌配成了一套家具。父亲一直没有去买漆上,只是白茬儿,更没用石膏填缝打磨。缺了这些精细活,和那张奶奶留下的那条腿儿打着一圈圈铁箍的八仙桌放在一起就欠些谐条。尽管父亲一直没有给椅子上漆的打算,但在长年成为他的专坐里,椅子也有了光滑。椅子里的父亲停止了打鼾,母亲从没有隔挡的最靠里墙的床上慌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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