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鹤梦重续

温泉水很热，石壁却微凉。

沈朝后背冰凉，前面却是滚烫，如置身在冰火两重天，难受得她蹙起了眉头。

李昱望见了她的神色，忽然抬手将她翻了个身。沈朝一下子没了支撑，下意识抓上了石壁边缘。李昱欺身靠近，双臂从背后揽过来。

背对着他，她完全看不见他的神情了，也看不见他的动作，强烈的失控感开始蔓延，随之而来的是，极度危险。

沈朝从未见过这样危险的李昱。

而他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都是因为她。她误会了他，冷落了他这么些时日。

她强忍着不适，急忙开口：“李昱，你方才说‘那我们，就这样吧’的时候，其实我……”

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就转变为脱口而出的惊叫，沈朝呼吸都在不住地颤动：“你疯了？！”

水面的波纹一圈圈散开，隔着重重的水波，他的手臂绕到了她的身前，而他的手隐没在了裙摆之下，只剩水波的微漾。

沈朝浑身都软得站不住，一边侧头轻喘，一边去推他的手，可刚握住他的手臂，竟直接被一同带至了裙下。

温热的水流层层叠叠涌过来，包裹住她的手指，沈朝在意识到做什么的时候，整张脸都冒出了热气，话音支离破碎：“李昱，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完，好不好？”

她忙挣脱他的手，却又被按得更深。尽管她拼命想抑制，转瞬间脱出口的全变成了宛转的轻吟。

“我想听的，只有这个。”李昱道。

他都在说些什么？！沈朝紧咬住了唇，不敢再说一句话，只要一开口，所有的话语都会变成不堪入耳的声音。

他伸手从背后拥得更紧，若是从外面来看，只是略微贴近的一个拥抱而已，甚至沈朝的衣裳都是完整，可谁会知道水面之下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李昱轻声道：“怎么不唤了？是不得趣儿了吗？还是在念着他人呢？他比我好，是么？”

“别问了——”沈朝连站稳的力气都没了，全靠他扶着才没有滑落下去，眼下跟他解释，是完全解释不通的，她也不白费力气辩驳了。

其实若没有赐婚一事，他们也早该成亲了。如今，就当补上错过的了。

沈朝闭上双眼，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要做，就快点。”

她的声音里尽是威逼之下的忍耐，她说着这些话，心里却应当是极为不愿意的。

李昱缓缓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微微拉开了距离。

他突如其来的远离，让沈朝陷入了空洞的茫然，她疑惑转头的瞬间，整个人腾空而起，坐在了冰凉的石面上。

李昱拎起一旁红漆托盘上的酒壶，轻轻晃了晃，满满地倒下两盏酒，一盏递给沈朝，一盏握在自己掌心。

这下她该是恨极了他罢，恨他不肯放她走，恨他对她做出了这样的事。

可看着她恨他，也比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好过得多。

强求又如何？他偏要强求。

他们的双臂交叉，隐在水雾之下的红烛鲜艳刺目。

李昱一饮而尽：“此谓，合卺酒。”

沈朝饮下一口后，浑身都顿住，仅仅是方才那一口入喉的烈酒，点点燥热已经从心口开始蔓延。

她慌忙抓住李昱的肩膀，急促道：“吐出来，别喝，这酒有异！”

李昱握住沈朝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将她酒杯里剩余的酒全部饮下，他缓缓抬眼：“我知道。”

酒杯扑通一声砸落在了水面之上，沈朝不敢置信地望着李昱，明知那酒中有异，他却将两盏都饮下，他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双手撑在身后，不住地后移。

水雾凝在他的眼眉，沿着侧脸缓缓而下，红烛的火光隐约映在他的身上。他本就是极为上乘的容色，朦胧的灯火更是将这分惊艳推至极致。

他没有再逼迫她，仅仅是站在那里，轻声道：“你现在可以离开了，阿朝。”

他这分明就是在赌，赌她会不会舍不得！

沈朝呼吸一窒，眼睁睁地见着绯红慢慢攀爬上他的耳后、侧脸，直到那双眼里都蕴满情/欲。沈朝慌乱地想要别过眼，可目光怎么也不能从他的身上移开，她无措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依旧不能缓解心头而生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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