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曾经供奉渊主的庙宇。蒲团香案早已无影无踪,只余下庙中足有三人高的威严金像俯瞰众生。奇怪的是,此处建筑相对完好,足够庇护春晓和任卿裕暂且遮风挡雨。
但天渊不会有这样的建筑,除非晴姬根本就是在对春晓撒谎。根据气候温度来看,此地最有可能是天渊周边的,不知名县城或村落!
二人不曾辟谷,此时均是饥肠辘辘。渊主金像下暗藏玄机,也许是因天渊周边天气寒冷,金像下另置有一暗格,其中放着百姓们供奉的用品吃食。春晓看着那只冻僵的鲈鱼咽了咽口水,也不管任卿裕作何想法,抢先一步将鲈鱼抱出。
“我烤罢,你去后头休息一会。”
春晓意外任卿裕对“贡品”的态度,也许当真是饿得紧了。她不再深究,扶着墙壁往遮风处走去。
任卿裕隔着渊主金像,对春晓说起话来:“我失去意识之前并未被重物砸重,看来是上天眷顾。可我苏醒时感到体内暖流窜动,气力迅速恢复,与荆临坠崖那回状况几乎相同,春晓,你是不是……”
火苗窜起,吞噬了任卿裕接下来的话。
“话说上回在荆临还未与你正式道过谢。卿裕欠你良多,也许是到了该一并还清之时。也许当真如你所说,你与弈城的缘分将尽了。倘若余生还有机会,我都会尽量去做。”
鲈鱼的焦香弥漫了整座破庙。
“不知如今距你我离开车队之日过了多久?天地一色,我亦无法从中判断,只可等到夜时观月,方可大概猜测到陛下何时至此与你我汇合……鱼烤好了,过来吃吧。”
任卿裕听见金像后搁置笔墨的声音,然后是少女急匆匆起身的布料摩擦声。
她左脸自眉骨到嘴角,盘旋着一只弯弯绕绕的青蛇。任卿裕愣了神。直到少女走近,俯身将自己手中的树枝拿过才反应过来,紧张地收回了目光。
春晓两三下吃掉一条鱼,拿树枝沾了雪水在地面上写下:“怎么不说话?”
“你的脸……”
春晓继续写:“我画的。疤痕太丑,不知何时能消掉。”
任卿裕脆生生道:“伤处还未处理,感染了很麻烦。”
“我不在乎这个。”
任卿裕早知春晓会说这话:“你若喜欢,伤好后常画就是。”
“骗你的,我方才简单处理过了。”
任卿裕松了口气,连自己也不曾意识到:“……早些歇下,明日我有话与你讲。”
二人和衣躺下,任卿裕睡得安稳,春晓心中倒是一片波澜,难以入眠。
任卿裕从未对春晓一股脑说过这么多话,可他总是说这些做什么。
身负重担的是他,舍身相救的还是他。春晓心里对任卿裕的疑问几乎多到快要爆炸。
任卿裕,你真的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吗?为什么你可以毫无负担地袒露真心?为什么一次次让我缴械投降?为什么……
任卿裕,我看不懂你。
春晓心烦气躁,翻了个身背对任卿裕。
在春晓身后,任卿裕默默睁开了假寐的双眸。
春晓红肿的眼眶、侧脸妖冶明媚的青蛇在任卿裕眼前挥之不去,他抬起手想要拢来一缕那人散下的青丝,最终也只是无声叹息,脱下外袍盖在了春晓的身上。
难言处,良宵淡月,疏影尚风流。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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