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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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听说叶漪白婉拒了医生的介绍，程晏清虽然有所预料，还是免不了感到失落。后来他忽然间记起一件事，就觉得也许“有事出门要离开上京”未必就是托词。

他让席乔关注她的动向，果不其然，她同上一世一样，才出院就带着家中老人回了老家承宁。

之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一边住院治疗，一边和楚家那帮人掰腕子扯皮呢。

他知道她这次回去的真正缘由，还是……他与季晴熟稔之后，听她提起过的。

其实在知道这件事之前，他就专程去过那家医院，去看那个人。

医院各方面的条件不错，看得出来，他在那里并没有受过苛待——

年过半百，仍旧颇为清俊的模样，衣着装扮的细节都干净整洁，只是目光因着长期服药的原因略显迟滞空白。

完全看不出当初近乎丧心病狂的模样。

程晏清想不通。

他专程让人仔细调查过叶漪白的平生经历，得到的资料很奇怪。她短暂的人生以楚家这件事的结束为分界线。在此之前，她的人生轨迹非常清晰，此后便龙隐于雾，只能窥得只鳞片爪。

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只单单从他了解到的几件事都不难看出，她并非是一个没有锋芒的人。

所以他始终想不通，经历过那样的伤害和痛苦，叶漪白为何还能对那人如此宽宏到仁懦的地步。

以至于，她自己已经……那人还舒舒服服地活在这世上……

但不管有何缘故，曾经受到的伤害都不会减轻半分，她这一趟回去，旧事重提，必然不会愉快。况且，她的身体……这要他如何安得下心？

偏偏……他没有立场，没有任何立场去介入。别说他现在还没有与她见过面，便是当真与她相识又怎样呢？

上一世，季晴已然是她最为亲近亲信的人，细想起来，对她又真正了解几分呢？

程晏清只是不由地为她伤心。

不忍去想，又忍不住去想。与叶漪白相关的一切，早已成为深入血髓的隐痛，如呼吸一般，除死之外永无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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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宁的天气极好，一整个白天艳阳高照，晒的外面鲜有人迹。直到傍晚，大半个太阳沉入地平线，天边只余橙红姹紫层层晕染的时候，温度也没降下来，好歹是不知从哪里透来几缕微风，勉强安抚一下心中的燥气。

叶漪白一开车门，感觉自己差点儿被滚滚而来的热浪掀个跟头，搀扶奶奶下车的动作不自觉地多加几分小心：“您可慢着点。”

奶奶站定了，环顾着四周。这是一处住宅小区，楼不多，人也不是很多，绿化很好，应当是那种比较高档的小区。

很陌生，没来过。她有些迷惑，不知道叶漪白为什么突然带她来这儿：“这是？”

“你那天不是说，不想回上京，想留在承宁吗？走吧，咱们回家。”